“小心，千万别被监控拍到，不然你会被关好几天。”

    路灯下的亮光中，梅花鹿正轻巧地跳跃着，同时示意身后藏在阴影中的熊猫跟上来。

    “人类喜欢把监控安在角落里，走大路反而相对安全些……对了，你有名字吗？就是那些人类称呼你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叫我建国就好。”

    熊猫迈步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叫斑比，住在东边的鹿苑那边，跟你住的熊猫馆隔着一个猴山。”

    名叫斑比的梅花鹿显得很自来熟，话也很多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们熊猫从来都不从熊猫馆里出来，你还是第一个……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下介绍？我对这里很熟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好。”

    熊猫想了想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正好也有很多话想问。

    “你经常晚上出来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这里是我的家，祖祖辈辈都在这里，为什么不能出来？”

    梅花鹿斑比歪了歪头，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名为建国的熊猫仍旧有些不解，干脆放缓了步子，开始说起了以前的事情。

    和熊猫想的有些不太一样，梅花鹿斑比的祖辈确实是早就生活在这里了——足足早到蜀中动物园还没成立。那时候这里还是一座名为昭觉寺的寺庙，寺庙周围林地环绕，很多野鹿都在林地里自由地生活着，偶尔接受僧人们的供养。

    “南边就是昭觉寺了，你看到了吗，就那面墙后面。”

    斑比歪头指了指，熊猫果然看到了那座古香古色的藏书楼，与动物园的园区仅仅只有一墙之隔。

    “虽然现在动物园跟昭觉寺分开了，但是和尚们有时候还会带吃的过来，味道还可以。”

    斑比继续往前走着，路灯照在它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晚上要是出来逛的话，尽量走园区西边比较好，西边主要是一些鸟类，除了爬行馆的鳄鱼，别的地方都很安全，还有个小湖，散步会很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东边和北边呢？”

    建国察觉到了斑比话语中的信息缺失。

    “听你的意思，好像不能去？”

    “北边是研究所，是人类的地方，夜游被发现的话是要被关回去的。至于东边……”

    斑比的脸色有点难看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。

    “那边是肉食动物的地盘，最好不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那我就不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建国点点头，从山里出来的他对猛兽占地盘这种事情并不陌生。

    “那如果我想要出去的话，该怎么走？”

    “想要出去的话……等等，你是说你要出去？”

    斑比回过头，惊愕地看着路灯下的熊猫。

    像是在看着什么不得了的怪物。

    “你确认你是说，你要出去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建国被斑比的注视搞得一愣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    “带我一个啊——”

    呦呦鹿鸣划破夜空，凄厉的声音如同杀猪。

    “带我出去吧！我早就想出去了！关在这个地方都快憋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先把嘴闭上！”

    吓了一跳的建国连忙一把将斑比的鹿头按下来，他可不想招来园区的工作人员。

    “小点声！被听到怎么办！”

    “对不住对不住，我实在是太激动了。”

    跟着熊猫躲进路边的绿化带中，斑比才稍微恢复了情绪。

    也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。

    从出生的那一刻，斑比就已经在动物园里了，生活在鹿苑中的它偶尔也能听到长辈们回忆从前那些祖辈的生活——那是蜀中动物园还没成立时候的事了，那时候的鹿群还是自由的，还可以无拘无束地奔跑在林地里，呼吸着香甜的空气。

    闲了的时候可以去附近的山里，又或者去人类开凿的水渠边，玩累了可以直接睡觉，也可以去吃和尚们拿过来的点心，那时候它们是自由自在的，整片天地都是它们的。

    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出一次鹿苑都要偷偷摸摸，就像那些人类被关进监牢一样。”

    斑比哀嚎着，一双鹿眼仿佛要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求你了，带我出去吧，我知道哪里有可以出去的墙，就是我自己跳不过去……有你帮忙的话，肯定能行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这……”

    熊猫挠头。

    “我就出去一个晚上，天亮之前我要回来。你也知道，有人会挨个点数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只出去一晚上就好！”

    斑比已经热泪盈眶地跪在地上，就差磕上几个头了。

    “哪怕是一会也好，让我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，求你了！”

    “也行吧。”

    建国想了想，也没找到什么拒绝的理由。

    像这种顺手帮个忙的事情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