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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非业回过身来，见梁越在地下扶起陆通，正自手忙脚乱地道歉：“对不住陆公子，我只顾着看那隔扇打烂的地方，都没见你……”原来陆通穴道被封，一离了扶持，便失去平衡，一头栽倒在地。梁越扶了他起身，陆通头上早撞起了一个大包，口里骂骂咧咧：“我把你个小家子气的，这一个破隔扇值得几个大钱？”又道：“快解了我穴道！”非业道：“不能解！我去叫简淇来。”

    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：“陆通怎么了？”却是简淇不知何时又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非业道：“华菁给他下了一种怪毒，先时神智错乱，男女不分……”陆通大怒，心下暗道：“你奶奶的才男女不分！”非业续道：“……我以内力封住了他‘百会’、‘灵台’，才刚清醒过来些。”简淇点了点头，伸手去搭陆通腕脉。

    非业取出怀里所藏的两枚药丸，放在简淇手边，道：“红色的便是附骨丹，白色的华菁说是解药，也不知是不是。”简淇闻见药丸香气，皱了皱眉头，道：“底也伽……华菁怎会有这等药？”

    陆通道：“甚么‘踢野鸭’？”简淇凝神搭他脉搏，并不答话，过了一盅茶时分，又换了一只手诊脉。陆通心下忽然有些惴惴，忖道：“这姓简的看起来有些门道。小非儿要知道我是神智明白的时候跟他亲的嘴儿，会要怎样算账？”

    简淇放开了手指，道：“底也伽是西方拂霖国的圣药，以六百种药物配方，号称可化解百毒，主药乃是取自一味米囊花乳浆。大唐乾封二年时，拂霖国遣使来朝，进贡底也伽与米囊花种，自此中原便也有人种植。”

    陆通奇道：“你说华菁给我吃的是解毒的灵丹么？”

    简淇摇头道：“药毒本是一源，所谓能解百毒的圣药，自身便是剧毒，故而米囊花又称‘断肠草’。唉，‘止病之功虽急，其杀人不见血处，更甚于刀剑。’”他不解释还好，这一解释，陆通益发满头雾水，没好气地道：“谁要听你背医书呢，到底是□□还是灵药，给个明白话，成不？”

    简淇道：“底也伽是天下第一奇毒，能化解诸般剧毒，乃是以毒攻毒的法子。自身毒性隐而不显，要积累到一定数量，才会制人死命，无药可救。底也伽的特异之处，更在于服食少许之后，便会如苗人养蛊，欲罢不能，须不断服食新毒，否则旧毒发作起来，生不如死。”陆通这才明白过来，笑道：“是，那时节着实难熬得很，感觉好像只消别人肯给我一粒药，让老子去舔他屁股眼儿都使得。”非业听他说得不堪，狠狠瞪了他一眼。陆通料想他在简淇面前不会来打自己，笑嘻嘻地只作没看见。

    简淇也不以为意，道：“华菁这附骨丹里的主药是底也伽，只怕还加了些别的东西，居然能以哨音内力相控。”取过那两枚药丸来，看了一看，随手将白丸一揉，外壳纷纷破碎落下，露出里面的粉红颜色来，道：“白色的这枚也是附骨丹，只不过外面包了一层蜡壳而已。”陆通脱口骂道：“我就知道华菁那王八羔子给的不是甚么解药。”简淇道：“底也伽发作时的解药，确实便是自身，只不过是以新毒压制旧毒，越解中毒越深罢了。”

    非业道：“难道这附骨丹便没药可以解得？”简淇道：“倘若有解，也当不得这天下第一奇毒之称了。”默默沉吟一刻，道：“好在底也伽毒性缓慢，陆通服得又少，只消不加新毒，也不至于便成心腹之患。只是那邪教里能以哨声令其发作，这一层却是棘手。”

    陆通点头道：“是啊，他们还能一吹哨子，便隔空致人死命呢。这鬼教，当真他奶奶的邪门。” 想到附骨丹发作时的光景，不禁打了个哆嗦。简淇道：“嗯，那想来也是以哨音中的内力，勾动原本伏藏的毒性一齐发作。”取出一个小瓶，将那两枚附骨丹拢入瓶中，又道：“要试图破解附骨丹之毒，须将丹药中的成分析出。我这里器具不全，得回到京城里去想办法。从前我师父试以通天草合入生灭丸与底也迦药力相抗，虽然不能拔除根本，多少也可解除发作时候的苦楚。”向一旁梁越道：“你去取书房丁号架子上的那个蓝白瓷瓶来。”

    梁越答允了一声，却不动身，道：“简伯伯，那药既然是华菁所有，如今师姊落在他们手里……”陆通登时会意， “啊哟”了一声，道：“华菁会不会也给她吃了……吃了……”

    非业站起身来，向简淇道：“劳烦你照看下陆通，我去去就来。”陆通怒道：“凭什么我要人照看？你去救人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梁越道：“我也去！”

    简淇道：“等一等。非业，陆通，你们昨晚带琬儿出去的时候，她可是打扮成个书生？”非业和陆通都点了点头。简淇道：“后来她是一个人回来的么？”

    非业道：“不是。”三言两语，说了赌坊里的情形，又道：“我上楼查探时，陆通已被人制住。我看他性命暂且无碍，便先送琬儿回了这里，亲看着她进了这院子，才回去救的陆通。”

    简淇点头道：“我猜想也如此。那么，她是过后自己又出去了。这么看来，琬儿多半不在华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