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分手

    手术室门打开，两个护士推出移动担架床。

    母亲输着液，还没醒来，脸色却苍白的可怕。

    “你母亲已经脱离危险，这段时间最好专门找个人照顾。”医生的话让张岳暗暗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帮着推进病房，张岳坐在床边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却思绪万千。

    自重生到现在，　他连句话都没能跟母亲说上。

    心里头那股憋了几十年的思念，如蚂蚁噬骨，却又无法宣泄。

    “张岳，阿姨现在这样，我帮你到学校请假吧。”王慧打破沉寂。

    “不用，我不打算再上学了。”张岳淡淡答道。

    两世为人，他早已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，以他现在的学识去大学当教授都绰绰有余。

    毕业证或许有用，但太浪费时间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王慧满脸不解跟震惊：“那你答应过我一起考大学的事呢？”

    “这世上的事一直在变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。”张岳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，冷静的可怕：“以前说的不过都是心中愿景，别傻了。”

    对王慧，他一生未忘。

    但张岳太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程老虎那种人，睚眦必报，自己打了他绝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。

    况且一世血仇更不可能轻易抹去。

    就算他不来找自己，他也必不会放过程老虎。

    这是心魔，心魔不除一辈子都不会安生。

    王慧如果还跟自己在一起，必将受到牵连。

    退一万步，也会因为他的影响，无心学业。

    他不愿再看到这个结果。

    要不是刚才去文庙怕母亲手术后没人照顾，他根本就不会联系王慧。

    “张岳，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！”王慧脸上的震惊变成了愤怒，起身斥责道：“你要是没钱上学，我们一起想办法，你现在半路逃跑，算什么男子汉？”

    之前接到张岳的传呼，她心急如焚赶到医院。

    以为张岳出了事，眼泪止不住的流。

    看到张岳的瞬间，又忍不住眼泪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她心里充满了委屈跟愤怒，却流不出泪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钱的事，我们也不是一路人，谢谢你帮我守着我妈。”张岳偏着头，四目相对，声音毫无感情：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凭意气用事的少年。

    历经一世，早已学会权衡利弊。

    他不想破坏心中那永衡的美好。

    “混蛋，你个人渣，我看错你了。”王慧整整愣了五秒，咬牙叫道：“张岳，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今天的话！”

    说完，转身冲出病房。

    踏出门的那一刻，眼泪再度决堤。

    少女的心是透明的，但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，裂成了无数的碎片。

    她不会想到张岳有任何苦衷。

    她还太小了。

    张岳紧咬牙关，眼中血丝隐现，心如刀绞。

    但却毫不后悔，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。

    这个世上，总要有人承担痛苦。

    从现在开始，那便让他一个人来扛。

    这不是矫情，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。

    在病房默默守了近两个小时，麻药的劲过了，母亲朱彩霞缓缓睁开双眼。

    张岳心里一抖，凑了过去，强压着心中悸动，柔声说道：“妈，你终于醒了。”

    他多想抱抱母亲，可现在太不合时宜了。

    只能忍住这冲动。

    “岳岳．你没事就好．”朱彩霞想要伸手摸摸儿子的脸，但虚弱的抬不起来。

    被车撞后虽然没有当场昏迷，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。

    记忆还停留在把儿子扑出去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睁眼第一件事，就是看儿子有没有出事。

    张岳是她的命，唯的寄托跟依靠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，我一点事都没有。”张岳牵起她的手，贴在自己脸上，感受着母亲的体温。

    声音哽咽道：“妈，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，好好休养。”

    “是妈没用，连累你了我想出院，住在这多贵啊。”朱彩霞的脸上挤出笑容。

    她担心的永远不是自己，而是儿子的学业。

    刚凑的学费，自己这一出事，不知道要花多少钱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呢妈，医生说了你必须要医院治疗，干嘛替撞你的人省钱？”张岳一眼便看穿母亲的伪装，鼻尖猛地一酸。

    钱，一切都是因为钱。

    但凡生活条件好点，母亲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还想着出院。

    钱他现在有了，接下来就是要去滚雪球。

    但这事又不能直说，他太了解母亲了。

    要是知道他不上学去什么古玩市场，恐怕真会气的当场出院。

    只能先让母亲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