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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请裴大人近来多多留心,淮扬可有白莲教作乱。”裴慎点点头,应下了。石经纶不好多待,便小心离去。
此刻沈澜闲来无事,正与厨娘赵娘子搭话:“赵娘子,这可是槐叶?”她指着案板上一小筐绿叶问道。
赵娘子正给煮熟的河虾去壳,闻言笑道:“那槐叶是现摘的,新鲜着呢。”
沈澜便净了手,坐在小杌子上帮她一起剥壳。赵娘子脸上笑意便真诚了些,主动道:“姑娘来寻我,可是有事?”
沈澜手中不停,口中只道:“我闷在房里,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来帮忙。”说着,顽笑道:“我帮了忙,赵娘子届时做了好吃的,还请饶我一份。”
赵娘子吃吃笑起来,两人又闲话了几句,沈澜这才状似随意道:“这院子里也没槐树,哪来的槐叶啊?”
“姑娘说笑了,自然是外头买的。”
沈澜似好奇道:“外头还有槐叶卖?”
见虾仁尽数剥出,赵娘子起身,拿出小钵,放入些许槐叶,以杵捣碾成汁,又随口答道:“今早外头有几个小子拿着槐叶叫卖,我便做主买了些”。
竟然是售货员上门推销,不是去府外买的,沈澜颇有些失望。
若要逃跑,第一步总得了解情况。她被关在刘宅一年,如今又在盐漕察院,不负责采买事宜,等闲不得出府。
沈澜思忖片刻,便装傻道:“赵娘子,那这些河虾、菱角也都是有人送上门的吗?”
赵娘子笑道:“河虾得去码头现买才新鲜,菱角蔬果自然是去菜市街采买的。”
沈澜心中欣喜,正要再问,赵娘子又继续道:“我已与河上那船家约好,叫他日日送来新鲜的河虾活鱼。”
沈澜一时失望,她本想借着采买事宜,与赵娘子一同出府。如今看来,这条路希望不大,况且采买涉及银钱,颇为敏感,赵娘子未必愿意与她同去。
沈澜思忖片刻,换了个说法,笑道:“赵娘子,我来的匆忙,没什么胭脂可用,正打算出府买些胭脂水粉,不知赵娘子何时有空,我也好与你一同搭个伴。”
赵娘子微怔,颇有些为难。盐漕察院富庶,给厨娘的月银也高,赵娘子不想丢了这份活计,偏偏她又是个寡妇,生怕惹来是非,便不肯频频外出,只谨言慎行的闷头做事。
“姑娘,我平日里若不是采买,等闲不出府,就是怕大人想吃个东西却寻不着人。”
沈澜见她为难,体贴道:“我也不挑日子,只待赵娘子要出府之际,且通知我一声便是了。”
赵娘子松了口气,笑着剥了个菱角递给她。
作者有话说:
“古来唯廉……平则公矣”出自杨士奇《历代名臣奏议》
“昔子罕辞玉……龟镜”出自姚崇《辞金诫》
黄雀银鱼一事出自《万历野获编》,略有改编
第9章
午间,太白楼内。
受邀者俱是盐政官吏以及盐商,巡盐御史相邀,哪敢不来?几个白身的盐商不敢衣锦华服,还特意换上了青衣褶子以示恭敬。
太白楼是扬州最大的酒楼,高约三层,两楼相向,有飞桥阑干,檐牙高啄。伎子小唱出入其间,帮闲篾片四处走动。
三楼的包厢里,见裴慎尚未来,诸人叙爵落座,只吃着茶点却不敢开桌,叫来的三五伶伎不好干坐着,也不好叫呀酒,便只好弹唱些骤雨打新荷、锁南枝、山坡羊之类的慢曲小调。
“怎么只喊了这么几个小唱?”秦献端坐次席,不悦道。
宴席虽是裴慎开的,可太白楼开设宴席驾轻就熟,二十余人的宴席只叫了三五伶伎,实在不合适。
一旁陪坐的刘必之低声道:“卑职特意叫人裁撤了几个,那裴大人听说守孝在身,不好宴饮享乐。”
秦献嗤笑,既是守孝,为何开宴?分明是装模作样。只他嘴上道:“裴大人上任一月,还是头一次设宴,当真是昃食宵衣、尽瘁事国啊。”
盐场转运使发话,周围几个经历、盐所官也纷纷拍马:“是极是极”、“大人勤政”、“忧国奉公、未明求衣。”
满场都是官,几个盐商不敢托大,只敬陪末座,这会儿见官吏们夸赞完,这才敢说几句“裴大人夙夜在公”、“宵旰忧劳”……
一时间,满场桴鼓相应,笙磬同音,气氛融洽和美。
隔壁包厢里等着的锦衣卫小旗忍不住啐了一口:“裴大人还没来呢,至于吗!”
周围几个相熟的便挤眉弄眼道:“老爷们现在说的高兴,一会儿咱们进去,管叫他们唱的高兴!”
众人吃吃笑起来。
石经纶清清嗓子,身后的十余名锦衣卫便做肃穆状,不敢再顽笑。
“行了,此行共抓捕十七人,都警醒些,可不能让隔壁那帮阉货抢了先。”刚说完,便听见楼梯口有四个脚步声,极轻盈,听着俱是习武之人。
石经纶做手势,示意身后部下噤声准备。
裴慎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