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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 算盘声震国子监(1)国子监的算盘革命
五更鼓响,晨曦微露,国子监内三百张考案已备齐笔墨纸砚,案几上还残留着昨夜洒扫时未干的露水。然而,今岁科举与往昔大异——每张案几右侧竟摆着一把紫檀算盘,珠圆玉润的算珠在晨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,左侧却空空如也,连半张草稿纸都未备下。
寒门学子面面相觑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算盘边缘,眼中既有困惑又暗藏喜色。他们自幼在田间市井摸爬滚打,算盘虽不精通,却也略知一二。而世家子弟则面色铁青,尤其是那些终日吟诵诗书、连米价几何都不曾知晓的贵公子们,此刻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"奉陛下口谕,今科加试《九章算术》实策。"礼部尚书徐延年展开黄绢圣旨,声音洪亮如钟,回荡在国子监的廊柱之间,"考生需以算盘推演《管子·轻重篇》物价之变,限时一个时辰。"
话音未落,崔氏嫡孙崔明远猛地站起,腰间玉带钩撞得案几哐当作响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。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涨得通红,指着算盘厉声道:"自古科举考的是圣贤文章!《论语》《春秋》方为治国之本,这、这成何体统!"
监考官冷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一道朱批奏折:"崔公子莫非忘了?去年江淮水患,户部拨粮三十万石,结果半数被地方官以‘损耗’之名中饱私囊。若非工部主事王砚用算盘核出粮船载重有诈,朝廷至今还被蒙在鼓里。"他手指重重敲在算盘横梁上,"陛下有言:经学养心,算术治国!"
角落里,寒门出身的李墨悄悄拨动算珠,在心底默念着父亲教他的口诀。他记得去年冬日,父亲就是靠着这把祖传的黄花梨算盘,在县衙粮税账簿上找出错漏,才免了全村人的苛捐杂税。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,此刻在他耳中竟比《诗经》的吟诵更令人心安。
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一骑红翎信使疾驰入国子监,翻身下马时扬起漫天尘土。徐延年接过密信,扫视后突然大笑:"好!陇西军报刚到——吐蕃使者以‘百羊换千丝’的难题刁难边关,新任转运使当场用算盘折服敌使!"他环视众考生,目光如电,"诸位还觉得这算盘摆不得么?"
崔明远颓然跌坐,袖中藏着的《五经正义》抄本滑落在地。远处贡院的铜钟轰然鸣响,三百把算盘同时噼啪作响,宛如一场沉默的惊雷。
(3)算珠惊雷
放榜那日,长安城飘着细密的春雨。国子监外的青石板上挤满了各色油纸伞,伞下藏着无数双焦灼的眼睛。李墨没有撑伞,任凭雨水顺着他的麻布襕衫往下淌。他盯着朱漆大门上那张黄榜,水珠从榜单"甲等第三名"的位置滑过,恰好模糊了"陇西李墨"四个字。
"寒门竖子也配跻身三甲?"身后传来一声冷笑。太原王氏的马车碾过水洼,溅起的泥浆泼了李墨半身。王涣之掀开车帘,腰间新换的玉算盘在雨雾中泛着冷光:"别以为会拨几下算珠就能翻身。这长安城里的账本,可不是几道算术题能算清的。"
雨幕中忽然刺入一队玄甲骑兵,马蹄踏碎满街水光。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,铁靴砸在石板上铮然作响:"奉旨宣陇西李墨即刻入宫!"他铜盔下的眼睛扫过人群,突然定格在李墨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黄花梨算盘上:"可是李先生?陛下要见你这双能掐会算的手。"
紫宸殿内弥漫着龙涎香与墨汁混合的气息。李墨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听见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从御案后传来。皇帝的声音混着算珠声飘下:"吐蕃使者又出新题——若用长安米价换龟兹良马,该以何率为准?"李墨抬头,看见御案上摊开的正是他的考卷,朱批"精于实务"四字力透纸背。
当李墨的算珠在御前推演到第七轮时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户部侍郎满头大汗地捧来急报:"禀陛下,淮南转运使刚用新式算法查出三十万石赈灾粮亏空!"皇帝突然大笑,袖袍扫翻了案上鎏金算盘,珠子滚落玉阶的声音如冰雹砸落:"好!传旨,明年科考再加《盐铁论》实务策!"
雨停时,李墨捧着御赐的象牙算盘走出朱雀门。西市方向忽然传来喧哗,只见几个商人围着新立的"公平秤"吵得面红耳赤。他下意识摸向算盘,却触到怀中那本被雨水泡皱的《算经十书》。书页间夹着的枯米穗硌疼了他的手指——那是离家时父亲塞给他的,说是要让他记住米粒的重量。
(4)金銮算珠
秋日的晨光斜照进户部值房时,李墨正在核对陇右道的军粮账簿。他新制的黄铜算盘上,十三档珠子已磨出包浆。窗外飘来桂花香,混着隔壁工部锻铁的叮当声,竟与算珠的噼啪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。
"李主事!"崔氏管家突然闯进来,捧着一卷描金账本:"我家老爷说,这江南漕运的旧账..."话音未落,李墨的算珠突然"啪"地跳起一颗:"天宝五年的折变率根本不对。"他指尖点着账本某处,那里有团陈年墨渍,恰好盖住了关键的粮食损耗数:"若按当时江淮米价,这船粮该多出二百石才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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